暗香殘留
漫天飛舞的白蝴蝶猶如風中的柳絮,紛紛擾擾。
銀裝素裹的伊甸園彷彿是秋天的歸宿,安靜坦然。
這裡沒有葉子離開時的悲哀,沒有風追求它時的瘋狂,沒有樹挽留它時的不捨。
生命曾在這裡演繹著春的生機勃勃,夏的熱情奔放,秋的深沉含蓄,但是最終還是一場大雪拉上了帷幕。
雪下的那麼深,下的那麼認真。
紛紛揚揚,絲絲縷縷,一片片,一簇簇,編織著這個神話般的世界。萬物歸附於一片寧靜之中,聽不見落葉的低吟。忽然一陣狂風吹過來,吹散了這虛擬的完美,整個世界沸騰了起來,只在那一刻,之後又平靜了下來。這時耳邊彷彿有一絲微弱的呼吸在空氣中顫動著,我在視野中搜尋到了牆根邊的那一抹紅。這是一個枯萎的花骨朵,枯黃的花瓣上留下了它掙扎到最後的痕跡。它不願意選擇凋謝,它似乎在翹首以盼著什麼,因為它從未開放過。它含辛茹苦地呵護的結晶,經歷了無數次風霜雨雪的洗禮,它曾夢想著驕傲地盛開在枝頭上,也曾渴望謙虛地隱藏在花叢中。也罷,最後只有等待,無盡的等待。
沒有比等待更長的日子,沒有比守侯更遠的路,沒有比執著更堅定的信念。
就在我替它掰開那未盛開的花瓣時,我聽見了它心碎的聲音,那沉澱在花蕊中的一抹紅猶如離人眼中的血,我看到了那幟熱的眼神中蘊藏著不言而喻的深情。那裡沉澱著它曾經所有的欣喜、期盼和思念,往日的雲煙,往日的花。我只想成全它未綻放的夢,也不妄它來世間一趟。
一陣風吹了過來,吹散了我手中殘碎的花瓣,只留下一股發霉的香味。那種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持續了好久好久。或許我的嗅覺告訴我它已離去,但是我能感覺到它在空氣中訴說著永恆。
當所有的期待都煙消雲散的時候,當所有的付出都付諸東流的時候,當渴望的眼神感到炙痛的時候,你可否知道是該選擇流星劃過的瞬間還是水滴石穿的永恆。曲終人散的時候別忘了讓暗香殘留。
人生就是如此,走過了便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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